如果我們不需消除執念
我曾經為飾演一個生活困苦的角色刻意挨餓,令自己身處角色的痛苦中。表演藝術的「真」是我不能放下的執念,儘管有些導演的方式與之相反,但藝術中的「真」是我的底線。表演藝術要react to the given circumstances,即是在侷限的情境下反映真實。若藝術作品放棄或破壞此前提,為了達致一定的娛樂性或者嘩眾取寵的效果,就失去這種「真」。
想要「消除執念」已經是一個執念。在我眼中,所有事去到極致便會成為執念,但往往可以選擇中庸之道。正如絕對的善都是一種執念,沒有善就沒有惡,沒有惡亦不存在善 ——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平衡,例如所謂的「空」或是人的自在,我認為就是可以包容一切的存在。執着有程度之分,到底是執念、偏執,或是擇善固執,很視乎手執哪一把尺去評論。
我覺得,劇場要達到的並非定義善惡好壞,反而是揭露一件事,並把它交給觀眾。可能是惡中有善,善中可能也有惡,一種複雜但又離不開大眾的一個矛盾。劇場亦提供了一個機會,或者是另一個方向讓觀眾去思考一些習而為常的議題,正如上面提到,例如我對一個惡人作惡,又是否一種惡?我對一個惡人善良,又是否一種善?有沒有絕對的惡與絕對的善,都能引起反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