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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約星期二

02/02/2014

公教報 | 16 | 文教 | By 陳鈞潤

二○一四年,第一部看的戲,是《如此長江》;第二部是我六年前翻譯的劇本、今回已是第十一度公演的《相約星期二》。以往我一定在本欄寫過這部戲,更有可能不只寫過一次,不過已經記不起寫過甚麼。每一次重演,再進劇院重看,儘管情節對白其實非常熟悉,但是仍然每次都感動!和其他首次觀賞本劇的觀眾一起眼淚盈眶!因此,即使有重複前作之嫌,還是要再寫一次。

這原是美國作家艾明哲的小說,由傑佛利哈察改編成劇本。小說可以用很多篇幅詳細描述心情、感受等,劇本卻很出色地濃縮成兩小時的戲,有時用旁白交代一些情節,很有效率。戲中刪除所有其他人物(如主角的太太等),只留下師生二人演出全劇,以倒敘方式,由明哲(陳國邦)回憶他大學時代和社會學教授慕理(鍾景輝)建立師生情誼。畢業後,他經歷了舅父因病早逝的慘痛,然後當上體育記者,三十後事業成功,晉身優皮一族,但在激烈競爭行業中掙扎,活得並不開心。明哲在電視上偶然見到離校之後已沒有聯絡的慕理接受訪問,講述他染上絕症,正在逐步接近死亡,但是表現得樂天積極!明哲因此興起疑問:為甚麼面對死亡的慕理,比事業如日方中的他活得更快樂?於是他登門探訪老師,相約每星期二來上人生哲理的課。十四個星期二,上了令他找到人生目標的寶貴課程,直至慕理死去。

慕理以輕鬆風趣態度上課,講述了關於生老病死、家庭、父子親情、愛情、友誼等課題。最感人的幾段:明哲急口令式埋怨生活節奏緊迫,慕理教他停下來細細欣賞窗外的情景。慕理力邀明哲帶歌星太太來探訪,明哲一直逃避:不想認識當年有理想的他的慕理、和知道他現在情況的太太會面,怕二人中定有一個對他失望。慕理講生兒育女的天賜恩典;慕理勸明哲與有嫌隙的朋友修好,以免一方死去後悔之已晚,都非常感人!

這套戲其實並不傷感,且非常樂觀有趣。例如明哲扶走不動的慕理往座椅,正在如釋重負坐下時,慕理說「是我坐不是你坐」。慕理咳嗽不停,叫明哲大力拍打背部後說「你一直想打我一頓」。明哲被感動流淚時,慕理說「終於弄哭你了」。明哲問他怎樣面對要人替他抹屁股這樣沒尊嚴,他答「不是我要面對、是我的家務助理要面對」,都令人淚中失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