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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舞台上解憂

20/09/2018

P05 | 藝文薈 | Art | By 黃子翔

東野圭吾一紙《解憂雜貨店》,感動萬千人,包括中英劇團助理藝術總監盧智燊。「甚麼『解憂』啊?東野不是寫開嫌疑犯X甚麼甚麼,謀殺、追兇,很黑暗的嗎?」他約於兩年前接觸了原著小說,抱着好奇心態讀之,不看由自可,一看欲罷不能,直言感動又「毛管戙」,很想製作成舞台劇,遂立即向日本斟洽版權,那時他不知道這本小說後來如此暢銷,熱潮至今,令中英劇團將於十月上演的《解憂雜貨店》也叫人期待。

文:黃子翔  圖:陳鐵剛、中英劇團

插畫:Noble Wong

Drama

  東野圭吾二○一一年開始連載《解憂雜貨店》,翌年出版小說,二○一三年在日本上演舞台劇,去年上映電影,也成話題。《解憂雜貨店》全書由五個故事貫穿,各個不同年代的人與事,錯綜複雜,卻因信件可穿越時空的牛奶箱,以及兩個重要地標──浪矢雜貨店和孤兒院丸光園,統統牽連起來,一口氣看罷,儼如砌拼圖一樣,讀者都驚異作者設計故事的匠心巧思。

  盧智燊坦言由日本文化養大,哥哥曾在日本的大學讀珠寶設計,自己亦曾在日本生活、工作半年,他不認是東野迷,但仍有看東野的作品,《解憂雜貨店》以外,最愛《白夜行》。他說,跟東野其他作品一樣,《解憂雜貨店》還是先把一些社會問題、人性醜惡揭示出來,先有憂,才解憂。他當初如此堅決而渴望製作該劇,因為故事所帶出來的訊息,正是他以至中英劇團,想藉着舞台傳達的東西──這個世界儘管絕望,但我們仍要相信盼望。「打波先來落雨,不怕,明天會放晴?真的嗎?我不相信啊,但你得相信,明天會更好,儘管『明天』不知是何時。」而在那一天來臨前,我們更要了解,「人生是碰壁甚至絕望居多。」但無論多困難,「你一定要行過去。」

  盧智燊原想購下小說版權,然後找本地編劇改編,但由於已有舞台劇版,中英劇團便直接買下舞台劇版權,整個斟洽過程歷時一年許。舞台劇版與小說版最大不同之處,是前者由兩個主要故事,加以多個小故事構成,太概沒有上文提及的「拼圖」味道,「如果把原著五故事悉數演出來,我相信動輒四小時,觀眾未必受得了。」還有原著提及浪矢爺爺(浪矢雄治)與丸光園創辦人皆月曉子年輕時的一段情,本來着墨不多,舞台劇版則一開始便有所描畫,埋下伏綫,讓觀眾更了解箇中來龍去脈。

  他打趣地以「衝動」形容自己買版權之舉,因為故事裏涉及許多場景──雜貨店、醫院、辦公室、家居等等,他後來想出了怎樣以劇場空間表達故事,卻不是旋轉舞台,讓不同場景左轉右轉那麼簡單,至於是甚麼方法,他三緘其口,希望大家進場好好欣賞。「這是劇場的版本,是穿梭虛與實、不同年代之間的版本,跟小說、電影都不一樣。」故事中重要一曲《重生》,中英劇團的《解憂雜貨店》有得聽,由C AllStar的On仔(陳健安)作曲、Oscar填詞,「安仔看了小說後,大受感動,並且很想作曲,寫成這歌。」

如果要問浪矢爺爺

  覺得故事裏哪個人物最像自己?「松岡克朗吧!」立志要成為歌手的松岡克朗,放棄繼承家業、放棄完成學業,在東京打拼尋夢,可惜屢遇挫折,在堅持與放棄之間,他向浪矢雜貨店投下一封諮詢信,來自未來(即讀者的現代)的三位廢青,代替浪矢爺爺回信:「你創作的音樂一定會流傳下去……直到最後的最後,都要相信這件事。」「我比他幸運,考進演藝學院,到中英劇團工作,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。但是否要這樣繼續下去?這些問題,我們是很共通的。」松岡克朗有家業可繼承,他兩個姊姊則在加拿大生活,常常勸他移民去。「剪草、搞水電,大把工作。」

  於是,如果寫信給浪矢雜貨店的話,盧智燊最想問的是:「我是不是仍然要做這一行(戲劇)?」他坦言這問題雖不是經常在他腦中響起,卻久不久便出現。「如果你夠努力,也不致餓死,但我想我這輩子都買不成樓了。這一行也沒有進升階梯,你很容易便失去目標。表演行業亦要承受得起許多批評與壓力。」但他不諱言已經比許多人幸運,進了全職劇團,也有使命,因為文化能令人的質素和靈性提升,堅定他製作適合香港人的戲劇,「在推動文化發展時,我作為當中一個小齒輪,已足夠。」看見他還在導演《解憂雜貨店》,「就知道我已解答了自己這個問題。」